在经营压力增大、盈利放缓等背景下，商业银行资本补充压力不减，发行二级资本债和永续债成为不少银行的“补血”首选。

　　据《金融时报》记者不完全统计，今年以来，已有10家银行发行二级资本债和永续债的申请获批，累计获批发行规模达1245亿元。年内已有8家银行发行二级资本债和永续债，发行总规模达3270亿元。其中，发行永续债730亿元，发行二级资本债2540亿元。另外，也有多家银行通过利润转增、募集股份等方式，申请增加注册资本并获批。

　　资本是银行抵御风险的基石，也是服务实体经济的基础。受访专家认为，今年商业银行仍普遍面临资本补充压力。“考虑到金融加大信贷投放力度、满足监管合规要求、增加风险储备等，增强资本补充能力将是商业银行长期面临的共性问题。”中国银行研究院高级研究员李佩珈在接受《金融时报》记者采访时表示。

　　银行资本补充压力不减

　　今年以来，金融监管总局批复同意多家银行发行资本补充工具。股份行中，广发银行获准发行二级资本债、永续债共计760亿元，渤海银行获准发行150亿元二级资本债。另外，还有包括兰州银行、保定银行、浙江舟山普陀农商行等在内的8家城（农）商行获准发行二级资本债，金额合计335亿元。

　　此外，有多家中小银行通过利润转增、增资扩股、定向募股等方式补充资本。

　　分析今年银行业密集发行资本补充工具的背后原因，光大银行金融市场部宏观研究员周茂华对《金融时报》记者表示，受净息差收窄影响，银行整体内源性资本补充能力有所下降，同时银行继续加大信贷投放力度、处置不良资产等均会消耗资本，结合近期部分银行公布的资本充足率来看，今年银行整体资本补充压力仍不小。

　　“受盈利放缓、金融市场发展、监管政策调整等多种因素叠加影响，今年商业银行资本补充压力不断加大。”李佩珈表示，已于今年起正式实施的《商业银行资本管理办法》（以下简称《资本办法》）提高了逆周期资本监管要求，通过设置更为严格的风险分类及计提要求等，强化资本对风险的吸收能力。另外，在银行不良率整体上升的背景下，不良资产处置也将带来更大的资本消耗压力。

　　相比较而言，中小银行资本补充更为迫切。李佩珈表示，中小银行资本充足率水平相对较低，其资本补充渠道也有限，非上市中小银行只能使用利润留存、定向增资、二级资本债、永续债等方式补充资本。

　　二级资本债、永续债发行将提速

　　作为重要的外源性资本补充渠道，二级资本债、永续债备受青睐。“永续债是商业银行重要资本工具之一，其在2019年开始试水发行。截至2023年末，商业银行永续债发行规模已达2.36万亿元左右。”李佩珈介绍说。

　　多家分析机构预测，在监管约束和补充资本的诉求下，今年商业银行永续债和二级资本债的发行规模将进一步增加。据兴业证券固收研究团队预测，综合考虑过去几年净供给情况、明年到期压力和进一步补充资本的需要，预计2024年银行二级资本债净供给在4000亿元上下，总发行量或将在9500亿元上下；银行永续债的净供给在2000亿元上下，总发行量将在7700亿元上下。

　　值得关注的是，包括中国银行、民生银行、农业银行等在内的15家商业银行将在今年迎来赎回行权日。综合多家研究机构发布的报告来看，今年永续债和二级资本债的合计赎回规模为11151亿元。其中，二级资本债到期赎回量较2023年明显增加，为5455亿元；永续债赎回规模为5696亿元。从以往经验来看，商业银行实际发生永续债、二级资本债不赎回的概率比较低，这就要求商业银行提前采取措施，加大资本补充力度。

　　受多重因素影响，近几年，中小银行在资本债发行中的参与度有所降低。针对中小银行如何进一步拓宽资本补充渠道，李佩珈建议，在防范风险的前提下，放宽社保基金等非银机构对银行资本的投资政策，扩大投资主体范围；帮助更多经营困难、风险较高的中小金融机构推动兼并重组，促进其改善资产质量。此外，更要夯实“内功”，稳定净息差水平，稳定内源性资本补充来源。

　　补充资本与轻资本转型齐头并进

　　在利率下行、净息差收窄的背景下，有序调整业务和资产结构，做大轻资本业务，已经成为商业银行转型发展的必要路径。

　　商业银行的业务可以分为两类，一类是重资本业务，即消耗资本承担风险的表内业务，主要包括贷款业务、自营的投资业务等，赚的是净息差和资本利得；另一类是轻资本业务，即不消耗资本、不承担主要风险的表外业务，赚的是管理费和手续费。

　　周茂华表示，商业银行顺应市场需求，加大财富管理、零售等业务发展，稳步提升轻资产与轻资本业务比重，有助于增强客户黏性，也有利于活期存款沉淀，降低综合负债成本。

　　上海金融与发展实验室主任曾刚此前接受《金融时报》记者采访时表示，《资本办法》的实施将促使银行更注重资本约束，调整和优化资产结构，重塑业务发展模式，走轻资产经营、轻资本消耗的路线将会成为银行业发展的主流。

　　谈及商业银行如何提升资本使用效率、降低资本消耗，李佩珈提出了三点建议：一是增加资产管理业务、投资业务、委托代理业务等中间业务发展，以较小的资本消耗获取最大的经营收益。二是改善资本管理体制，提高资本的使用效率，加强经济资本等资本计量工具应用，通过更为科学完善的资本管理工具，实现资本收益水平与风险水平的合理匹配。三是强化资本周转，推进主动组合管理，积极探索利用信贷资产转让和证券化市场、风险缓释凭证市场等市场手段，提升资本利用效率。